转直下。

    “封子，红颜命薄啊，那么年纪怎么就抛下孩子没了呢？”老奶奶说着说着动了情，低下头抹着眼泪：“对了，她可能是东北人。”

    “东北人？”我说道：“爷爷和爸爸不怎么提她，关于她，除了照片外一无所知。”

    “她说话倒是不带东北口音，可是有一次，我东北的亲戚捎过来一些东西，这边不常见，可她脱口而出，如果不是东北人，怎么认得？”老奶奶说道：“我最近年纪大了，最近的事情不记得，反而很久以前的事情突然冒出来，就跟发生在昨天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奶奶，您记得是哪几样东西吗？”我说道：“那些东西，还记得吗？”

    “元蘑、榛蘑、榆黄蘑，反正就是这类的东西，没在那里呆过，怎么可能晓得？”老奶奶凝视着我的脸：“都说儿子像妈，你呢，一半一半，侧脸像你妈，正脸像你爸，长得俊。”

    我不禁笑了，看着奶奶，奶奶的脸是娃娃脸，虽然年纪大了，但可见年轻时也是甜美的人儿一枚，自从上了年纪，说话没以前和气了，总让人觉得刁钻，但老人家只是寂寞而已。

    “咦，这人真是，怎么这么久还不来，我和他说过了，今天上午十点以前的租客就能搬走，让他十点半到。”老奶奶突然抛了之前的话题，嘀咕道：“唉，现在的人啊，一点时间观念也没有，就欺负我这种没事干的老太婆。”

    其实老太太有儿子有女儿，在市中心买了宽敞的楼，几次三番要接她过去，她就是舍不得这片院子，这条巷子，更多地，是舍不得里面的这群旧相识吧。

    “老太太，让您久等了。”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，我原本蹲在老奶奶身边，差点直接坐地上——钱教授！他拎着背包，一如既往地简洁，新刮了胡子，但还是糙。

    “你，你，你你搞什么鬼？”我站起来，腿发麻。

    “龙安那里不痛快，太小，这里多好，清净的院子，人又朴实，我嘛，原本是想挤进你家的，但你家三间房全住满了，没我的位置，只有另想办法了。”钱教授说道：“昨天从你家走正好听到原来的租客和房东太太聊搬家的事儿，所以……趁虚而入，捡个正着。”

    “你长住？”我半信半疑。

    “四海为家，哪里都能是据点，放心，哪怕我不住，出去了，只要没有正式搬，就会付房租，一定不会亏了房东太太。”钱教授没好气地说道：“就这样，我先进去放东西，完了陪我去买点生活用品，对了，你好些了吗？”

    我作势要捂胃，他冷笑道：“你继续装。”

    说透了，我反而不好意思演戏，只有陪着他出去，一忙乎便是两小时，钱教授就住在我房间的隔壁，屋子里不算干净，以前的女租客有些邋遢，杂物丢得到处都是，老太太一开始没检查，现在看到了也一个头变成两个大，后悔没扣她的清洁费！

    老太太出去了，我问他到底有什么打算，钱教授说接下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，就在附近安排了一些探洞的项目，再借机留在这里帮我，听到帮字，我有些难为情，其实他并没有必要帮我，麻烦是封家的人惹下的，他看着我，说道：“觉得我多余？”

    “不敢，”我说道：“我和您的合作只局限于您的探险活动。”

    “但并不局限于此，对我而言，好奇心是没有局限的。”他淡定地拍着我的背，说道。

    手机响起，是祖三年，今天是周四，一通电话过来询问我的身体状况，同时问我下午能不能如约过去上课，我一口应允，挂了电话，钱教授看着我：“你的赝品也该用上了吧。”